李燕，这个全身上下没有一处能让我感到舒服的中年女人，要求我帮忙找她老公莫华。
有那么一瞬间，我想丢下她，自己跑路。
这本来应该是莫婪的责任，跟我没半毛钱关系。
可是，我是莫华的主治医生，从这个角度讲，我理应帮助自己的患者。
好吧，是祸躲不过，谁让我摊上这种事了呢。
“先把你送到楼外安全的地方，我再回来找他，行不行？”我问。
李燕摇摇头：“不，我要一起去找。”
这老娘们儿，就知道跟我唱反调。
“不行，这太危险了！”我坚决反对。
“你爸要是有事，我也不活了。让我亲眼见他，然后你去哪我都不再管了。”李燕的目光再次黯淡，露出必死的觉悟。
我心说，好，你自己找死，别怪我，对我来说也少个累赘，咱们是双赢。
“那你跟我走。记住一切听我的。”我严肃的说。
李燕没有异议。
“一切听你的？”范鉴在一边又说风凉话，“要是全听你的，你都死两次了。”
“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！”我狠狠瞪他一眼。
人如其名，贫嘴，犯贱！
“可是你也不能把我当聋子不是嘛！”范鉴咧嘴一笑。
不得不说，他牙齿又齐又白，给颜值加分不少。
冲这一口好牙，我还真讨厌不起来。
他的话也不能说是完全错的，回想刚才发生的种种，我忽然觉得自己太操蛋了。
两次关键时刻都没开枪，我确实不太可靠啊。
下次一定要自强！
……
既然是找人，意味着要把所有倒在地上的尸体翻查一遍，还要把所有房间搜索一遍。
要是平时，这根本没有难度。
可现在，到处弥漫着危险的气息，说不定哪一眼没瞅到，就得被僵尸袭击。
经常在僵尸游戏里碰到这种找人的剧情，基本是轻松加愉快的过了，就算失败，也可以重新读档。
可现在是现实，失败就意味着死亡，这是在玩命啊。
莫华啊莫华，你说你，变成僵尸了还乱跑，你有没有身为僵尸的职业道德？
等我找到你，非得让你尝尝枪子儿是什么滋味的！
……
因为候梯大厅以西的房间少，所以我决定先向西边搜索。
从一号病房往西的走廊上，尸体很少，而且一眼就能看出都不是莫华。
往前走，路过眼科暗室和理疗室，都是锁门的，门窗是模糊化的，看不见里面。附耳在门上听听，没有任何声音，估计房里没有僵尸，莫华肯定不在这里。
然后是换药室，开了门，视野很好，里面没人。
最后是处置室，开门后里面也没人。
我忽然想起莫婪的话，提醒我世界末日到了。
如果是末日，除了食物以外，最重要的物资便是药物。
我们科处置室分成里外两间，药物都放在里间。
我大踏步走到里间，拿了几大盒头孢类的抗生素，又带上几盒肾上腺素、地塞米松、利多卡因等重要的药物，接着是生理盐水、输液器、注射器、止血带、碘伏、无菌棉棒、缝合包等医疗物品，统统塞进背包。
幸亏我的背包够大，装这些东西不费事。
范鉴对我挑起大拇指：“妹子有远见，哥服你。”
“再说一遍，我是男的。”
“好好好！大**妹真有远见，哥服你。”
一如既往的贫嘴！
对待这种人最好的方法，就是别理他！
……
继续往走廊西头走，右侧的卫生间、水房里没有人。
男休息室的门是开的，里面乱糟糟的，显然有过很激烈的打斗。
最后是女休息室。
还没走到门口，就听见房间里有人声，好像是个女子在哭泣，哭泣的声音很怪，断断续续的很有节奏。
推开半掩的房门，一眼望见里面的情景，打了多年光棍的我立刻羞红脸，不敢直视。
原来是我的同事张歌和护士陆娟正在“办事”。
陆娟俯身趴在桌面上，下面**，张歌站在她的身后，揪着她的头发，一拱一拱的。
“对不起，打扰了。”我转身就走。
陆娟却声嘶力竭的呼喊道：“妹妹救我……啊……他……他是禽兽……啊……我要死了……啊……救命！”
她这么一说我才想起，平时的张歌是个再正经不过的人，他和陆娟绝对不可能有任何男女方面的来往！
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，末日到了，一个人的本性才会显现出来。
原来张歌这么禽兽！
我义愤填膺的向张歌走去，举起枪口指着张歌的脑袋，口中大骂：“你个畜生，赶紧停止！”
张歌却对我淫笑：“小美女，你也一起来吧。”
张歌的脸有些大，脖子也短，看上去有点像伙夫。
他的眼睛眯缝着，我都看不见他的眼仁。
他的鼻子下方有两道浅浅的血痕，早已干涸。
即便在我的直视下，他依然对陆娟重复着机械的动作，丝毫不知廉耻。
“停下，否则我就开枪！”我的食指搭在扳机上，蓄势待发。
张歌对我的话充耳不闻，他咧嘴笑着，呼吸有些急促，身体动作也开始加快，像是在挑衅我一般。
我们在一起工作有四五年了，虽然没什么深交，但抬头不见低头见的，关系也差不到哪去。
开枪打死熟人，我想都不敢想。
所以我拿枪指着他也只是摆摆样子，根本下不去手。
陆娟再次痛苦的呻吟，用尽最后力气挤出了“救我”二字。
要论这个世界上有什么最能唤醒男人的正义感，那一定是女人的求救。
但凡有点人性，这种时候绝对不可能袖手旁观！
愤怒让我头脑一热，举枪对准张歌的脑袋……
但我毕竟不是杀人犯，还是没有勇气杀人，只得将枪口压低，朝张歌的腿开了一枪。
原以为疼痛会让张歌老实，哪知，张歌只是身体一颤，猛然睁眼，像饿狼似的嘶吼一声，然后开足马力，近乎癫狂的对陆娟发起凶猛的进犯！陆娟也因此翻了白眼，昏死过去。
张歌的眼里布满殷红血丝，和李主任死前没有任何两样。
他异变了！
既然是僵尸，我也没有必要留情，抬起枪口，瞄准张歌眉心……
微微颤抖的手，让第一枪失了准头。子弹擦过张歌的头皮，击中他身后的玻璃窗。
开枪，在游戏里是多么简单，点点鼠标就行。可现实，是需要极大勇气与毅力的。
面前的张歌也曾经是个人，活生生的人啊。我甚至不知道自己这么做是对是错……
我深吸一口气，再次举枪瞄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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